瘟疫中的我们

瘟疫中的我们

我会感染她吗?我会被她感染吗?我是否应该和她保持距离?我是因为爱她而不能靠近她?还是我只是怕死,却以爱她的名义躲避她?她会不会有同样顾虑?

香港的疫情终于还是失控了。就我活动的环境来说,实验室上下层皆有确诊病例,同层的 Common room 亦有确诊患者活动过的记录。食堂工作人员一例确诊。住所的正上层,两天内出现两例初步确诊病例。除了聊以安慰的例行消毒,以及勒令感染者搬去隔离层,别无措施。港府自顾不暇,更严重的社区尚且缺乏人手,显然我们的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麻烦,是不值得关注的。

Kris 家的大厦被纳入强检,预计 5 天以上无法上班,特地给我发了信息,怕我焦急。她反复叮嘱我注意自身安全:减少去公共场所、用电梯要消毒、不要和她同事接触,因为工作他们难免要接近感染者。

我不害怕吗?多少有点。一种身不由己,明知早晚必定中标,却不知何时来临的担忧和茫然。我同样担心 Kris 的处境,她的工作她的活动范围必然比我具备更高风险。我不愿意她受到任何伤害。

忽然想起加缪一本小说叫《鼠疫》,我没读过,仅仅看过一些简介和书评。在 Omicron 大流行前,我还和 Kris 在三联书店见过这本书。现在的状况何其应景。

我和 Kris 说过一个困惑:疫情明显在放大人和人之间的不信任感,哪怕最亲密的人之间,是否也无法避免种种猜忌,以泛指的人称来举例——我会感染她吗?我会被她感染吗?我是否应该和她保持距离?我是因为爱她而不能靠近她?还是我只是怕死,却以爱她的名义躲避她?她会不会有同样顾虑?

Kris 说她不像我想那么多。她担心家里的长辈,长辈没事就好。而作为年轻人的我们,一定扛得住的。

且不论我们的关系,这个问题复杂得以我目前的大脑根本难厘万分之一。我只要你好好的,Kris。

P.S. 这个博客终于让我写成了年更博,因为很多时候的只言片语都写作微博发出去了,好吧,更多是因为我懒。想想当初立志最起码每月更新一则的 flag,真是幽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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